它是从腰门挤进来的。那时,我以为它是妖精变的。“喵——”白猫冲着我叫了一声,声音软绵绵的,听得我心里也软绵绵的。
我常常搬了张小板凳站在腰门边,把头搁在门框上,看着从青石板路上走过的行人。
边边站在腰门后,看着她仿佛看见了童年的自己。七年,我从这腰门出出进进,我的时光
就在它每一次开启和闭合之间一点点地流走。然后,我长大了,走了……
腰门》里飘出的请柬
如果你读过《腰门》。
如果你从这扇童年之门走入,到达了它所指引的
那个遥远而又美丽的地方。
那么,请接受我们的邀请吧!
在落红成阵的五月北京。
在书香醇厚的单向街。
一群或熟悉或从未谋面的人聚在一起。
因为一本书,因为童年。
品味,聆听,诉说。
不是学术研讨,不是文学批评。
只是一群热爱阅读的人,就着一杯香茗和初夏的熏风,
絮叨着自己对一本书的感受和感动。
1.叫我沙吉
我喜欢对着太阳做这个游戏。眯起眼睛,看着一粒一粒的沙子重重地砸断了太阳的金线,阳光和沙砾搅在一起,闪闪烁烁的,像一幅华丽而炫目的织锦。
有时,我不厌其烦地将沙子捧起,又任其漏下,只为欣赏那瞬间的美丽。
我从小就是一个有点自闭的孩子,不合群,喜欢一个人玩。我可以一个人玩得有声有色。我还喜欢胡思乱想,自闭的孩子都有这个毛病,胡思乱想是一种常玩常新的精神游戏。
有一阵子,我非常非常热爱沙子,当然,这肯定不是因为我姓沙的缘故。
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工地,只打好基脚就停工了,一大片地荒着,荒地上坟一样隆着一堆堆的沙子,我每天都去那里玩。
我会用水把沙子浸湿,做成城堡、房子、城墙什么的。这些都是我想象中的,在别人看来,它们也许什么都不是。或者,我什么都不做,只是跪在沙砾上,双手捧起沙子,高高地举起,然后双手分开一些,留出一道缝隙,沙子就从缝隙中漏下来。我尽量使它们漏得均匀一些,像流水一样。
我喜欢对着太阳做这个游戏。眯起眼睛,看着一粒一粒的沙子重重地砸断了太阳的金线,阳光和沙砾搅在一起,闪闪烁烁的,像一幅华丽而炫目的织锦。
有时,我不厌其烦地将沙子捧起,又任其漏下,只为欣赏那瞬间的美丽。
我的神态庄重严肃,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妪在做某种祭祀。
当然,我最喜欢玩的还是挖沙洞。
掏一个很深的坑,捡一些小树枝架在上面,再找几张废纸或塑料袋铺在上面,轻轻地盖上一层薄薄的沙子。然后我闭上眼睛,自欺欺人地装着一无所知的样子朝前走去,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地陷在沙坑里,我很“意外”地惊恐地大叫一声,然后嘻嘻哈哈地乐上半天。
这天,我伪装好一个沙洞,走到离它远一点的地方,正准备闭上眼睛重蹈覆辙时,看见一个人朝这边走来。
他背着阳光,身体的轮廓被套在一个金黄色的框子里。我看不清他的脸,只能断定他是个男的,比我要大很多,但又不是一个真正的大人,是个小大人,我在心里这么叫他。
小大人一步一步朝这边走过来,而且是对着沙洞走。他离沙洞越来越近了,我的心怦怦地欢跳起来———要知道,在我看来,这是唯一的一次真实的游戏。
小大人离沙洞只有一步了,我捂住了自己的嘴,不知是怕一颗紧张、快乐的心跳出来,还是怕自己忍不住会替他尖叫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