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地海传奇”系列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奇幻小说之一,自1968年出版以来,被译成20多种语言,深受全世界读者的喜爱。本书是系列的第三本,曾获得1972年美国国家书卷奖最佳青少年小说奖等多个奖项。
一切纷乱均从失去力量的咒语发端……
巫师不识真言,无法操控力量;工匠抛弃技艺,歌者遗忘诗歌;人们恍惚度日,不求谋生,却苦寻不朽。地海大法师格得带着年轻热忱的英拉德王子亚刃,启程追寻邪恶的根源、乱象的症结,却不知前方有什么在等候他们。他们只能一径向边陲航行──从神秘未知的龙屿,到漂流民的海洋游群,再到一无活物的死域,最终抵达无人涉足的极远彼岸。
在那彼岸,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最后的艰苦试炼……
◆奇幻迷心里永恒的经典,全系列首度引进!
◆奇幻三大经典巨作之一,与《魔戒》《纳尼亚传奇》齐名。
◆写的是魔法奇幻,讲的是心灵成长。
◆村上春树最爱女作家的代表作。
◆宫崎骏所有动画的灵感来源。
◆吉卜力工作室动画《地海战记》原著。
◆美国国家书卷奖最佳青少年小说奖等多个奖项。
厄休拉·勒古恩的文字非常优美丰富,是我最喜欢的女作家之一。
——村上春树
书一直放在枕头旁边,没有一刻把它放下来。烦恼的时候,困的时候,不断地重复读着。坦白讲,自己做的作品从《风之谷》到《哈尔的移动城堡》都一直受到《地海传奇》的影响。
——宫崎骏
她的人物复杂,令人难忘;文笔以坚韧优雅著称。
——《时代周刊》
勒古恩在这部优异的三部曲中创造了充满龙与魔法的“地海世界”。已然取代托尔金的“中土世界”,成为异世界冒险的最佳场所。
——《伦敦周日时报》
涌泉庭内,三月煦阳穿透白杨树及榆树的嫩叶,怡人眼目。泉水在阴影与光亮之间,喷涌淌漾。这露天内庭的周围是四面高耸的石墙,石墙之外有诸多厅室、院落、甬道、穿堂、塔楼以及柔克学院“宏轩馆”的厚重外壁。这层厚壁耐得住任何战火、地震与海潮的侵袭,因为它不仅是以坚实的石材打造,还明显添注魔法。柔克学院是“智者之岛”,是传授魔法技艺的地方。因此,宏轩馆等于是巫艺学院,也是巫术中心之所在。至于宏轩馆的中心,就是这个远离外墙的小内庭。这里,喷泉恒涌,树木终年昂立于晴日、雨水或星光之下。
距离喷泉最近的树,是株壮硕的山梨树,它的根柢隆茂,高高隆起,撑裂了大理石地面。裂缝被鲜绿的苔藓填满,一条条一缕缕,由密草滋长的喷泉池向四方伸展。有个男孩坐在长着青苔的低矮大理石座上,他的目光跟随喷泉中心的水柱起落。这男孩几乎已经成人,但究竟是少年。他身材颀瘦,衣着富贵。他的面容一定是在金色的古铜中镕铸过,才显得那么模塑精良、那么安定沉稳。
他背后大约十五步距离,在内庭中心那块小草坪的另一头,有个男人似乎正“站”在树下,由于光影跃动,很难确定。但可确定的是,那里有个纹风不动的白衣男人。男孩凝望喷泉时,这男人也在凝望着男孩。四下悄然静定,只有树叶轻舞、流水戏跃以及喷泉不歇的歌唱。
男人上前,微风轻拂山梨树初发的嫩叶。男孩敏捷地跳起来站好,向男人鞠躬行礼,尊称一声:“大法师。”
男人在他面前停步。这男人不高,但躯干挺直有力。他披了一件有帽兜的羊毛白斗篷,斗篷帽兜垂肩,露出脸庞,面色赭红,鹰钩鼻,一边脸颊有疤,眼神锐利,语声却十分轻柔:“这涌泉庭是个宜人的歇脚处。”男孩没来得及道歉,他又接着说,“你远道而来,尚未休息,就继续坐吧。”
他跪在白色的池缘,伸手碰触由喷泉高盆流下来的一圈闪亮水滴,让泉水由指间流下。男孩坐回隆起的大理石上。两人片刻无语。
“你是英拉德岛与英拉德群岛亲王的公子,莫瑞德领主的后裔。”大法师说,“地海群岛最悠久、最磊落的世袭传承,就属你们家族了。我见过英拉德岛的春季果园、贝里拉的金色屋顶——大家都是怎么叫你的?”
“他们叫我‘亚刃’。”
“那应该是你们岛上的方言用语。在我们的通用语中,指的是什么?”
男孩回答:“是‘剑’。”
大法师点头。两人再度静默不语。后来是男孩先开口,既非无礼,也无胆怯:“我以为大法师通晓所有语言。”
男人注视喷泉,摇头。
“也知道所有名字——”
“所有名字?唯有说‘太初语’,从深海举升诸岛的兮果乙,才知道所有名字。”男人炯亮锐利的目光盯着亚刃的脸庞,“当然,假如有必要知道你的真名,我自然会知道。但目前没有必要。所以现在起,我就叫你‘亚刃’。而我是‘雀鹰’。你搭船来,旅途如何,告诉我一下。”
“太漫长了。”
“海风恶劣吗?”
“海风倒平静,是我背负的消息恶劣,雀鹰大人。”
“不妨说说看。”大法师郑重其事说着,神情像是对孩子的没耐心抱予宽容。亚刃述说时,他再度注视由高盆往低盆流注的透明水帘,倒非没在听,而是仿佛聆听的不只是男孩的话语。
“大人,您知道,我父王是巫师,他是莫瑞德的后代,年轻时曾在柔克学院这里研习一年,所以拥有一些力量与知识,只是由于专心统辖领地、管理城镇与贸易事务,因而很少使用巫艺。我们岛屿的船队代代西航,甚至远达西陲,从事蓝宝石、牛皮、锡矿等交易。今年初冬,一位船长回到贝里拉城,带回一些见闻,家父得知一二,便派人请这位船长来详细说明。”男孩说话利落自信,他从小接受宫廷式的严谨教导,完全没有一般少年的羞怯。“那位船长说,在我们岛屿以西,大船航程约五百里的纳维墩岛上,已经没有魔法存在了。他说,法术在那里没有力量,施展巫术的字词也遭遗忘。家父问他,是不是术士和女巫都离开了岛屿?他答说不是,因为岛上仍有些人曾是术士,但他们施不出法术,连用来修补锅壶或寻找遗失针黹的咒语也不会了。家父又问:纳维墩岛的岛民没有惊慌失措吗?船长再度否定:岛民好像完全不在乎。他说,岛上情况真的很怪异,秋收不好,但大家觉得无所谓。我在场亲耳听见船长说:‘他们一个个像病人。就好像有人告诉他们,不出今年,他们一定会死;但他们却告诉自己:那不是真的,他们会永远活下去。他们四处晃荡,个个捂起眼睛不看世界的真相。’别的商人回来,也讲述着相同的状况,都说纳维墩岛已经成了一座穷岛,而且丧失了巫艺。但这些都只是陲区的传闻,而陲区一向流传着很多奇闻异事,这回只有家父认真地考虑了这个传闻。
“后来,到了新年的那一天,也就是我们岛上举行羔羊节的日子,各地牧羊人的妻子把饲养的初生羔羊带来都城,家父指示巫师鲁特去为那些羔羊施增产术。但事后,鲁特很泄气地回到殿内,放下巫杖,说:‘大王,我讲不出法咒。’家父问他详情,他只能答复:‘我记不起咒语及形意。’于是家父去市场亲自施咒,节庆才得以完备。但那天傍晚他回到宫中,神情疲乏,向我表示:‘虽然我念了咒语,但我不知道那些咒语有没有意义。’今年春天,羊群状况果然凄惨:母羊生产时死亡,很多羔羊是死胎,而有的——是畸形。”男孩原本自在热切的语调陡然滑落,讲到“畸形”一词时,他眨眨眼、咽咽口水,“我亲眼看到其中一些。”他说完,沉默半晌。
“家父相信,这个迹象,还有纳维墩岛的情况,显示我们这区域有某种邪恶在作怪。他渴望听取智者建言。”